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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青州府衙后头的chūn水街就渐渐热闹了起来。虽说都没有固定的铺面。但长年以来每个小贩都有了固定的摆摊地头。井水不犯河水。这知府衙门中的小吏总比寻常百姓有钱。早上要赶着早堂。大多是紧赶着在外头买些饮食吃了。生意最好的便是卖煎饼和豆浆的摊子。然而。这两个摊子今天的头一笔生意却姗姗来迟。直到rì上三竿才来了第一个主顾。
面对那卖煎饼小贩的询问。那小吏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甭提了。这乐安又出事了。一大早府衙的几位大人全都赶去了那儿。剩下的事情全都得由咱们顶上。大伙儿这会还没吃早饭呢!赶紧。一共十二份。喂。那个刘家的。待会跟我把豆浆送到衙门里头去。大伙都快渴死了……唉。就是不消停。人都快折腾得发疯了。这都什么世道……”
两边小贩只管卖东西。闻听此言不过是咂舌感慨一番。一旁馄饨摊上一个正在埋头吃馄饨的女子却是若有所思地听那小贩抱怨。直到那个卖豆浆的挑了木桶跟着那小吏进了府衙后门。她方才扭过了头。又吃了两个馄饨。她便对那抹桌子的老板娘问了一句。
“这馄饨里头可是加了青蒜末。吃着有一种别样的鲜味。”
“可不是。这加了青蒜丝吃着更鲜香。姑娘倒是吃出来了!”
那馄饨摊只有老板夫妇两个人cāo持。一个管收拾桌子收钱。另一个管包管下。都是手脚利索。此时客人少。四十出头的老板娘便在那女子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笑呵呵地打量了一番。她倒有些琢磨不准。
那吃馄饨的女子身穿丁香sè云衫。白绢裙子。满头秀发用一根云纹玉簪绾起。乃是未婚打扮。既不像小家碧玉那般温婉。也不像大家闺秀地雍容。很是打量了几遭。她便丢开了那心思。因笑道:“前几年东西便宜年成好的时候。咱家这馄饨馅里头还得搁上鸡蛋丝。如今实在是讲究不起。这几天肉价涨了半成。再这么下去馄饨只怕也要涨价了。姑娘瞧着面生。是寻亲访友?”
“我是来找人的。”那女子听老板娘这说话的口气。就知道她是爱管闲事的主。索xìng直截了当地说道。“老板娘既然是常在这儿作生意的。可知道一位冯大夫?我曾经向他学过医术。前些天去医馆找他。却听说他被一户姓孟的人家请到了家里。所以才找到了这儿来。”
“咳。原来是孟家。我当然知道!”那老板娘将油腻腻的手在腰前的围裙上轻轻抹了抹。面上便露出了了然地笑容。“这孟家虽说是刚刚搬来。但谁不知道府衙小张大人一直都照应着?我也听说如今有一位大夫住在孟家替那位夫人看病。喏。西边尽头就是了。听说那孟家还是功臣豪门。要不是当家的给锦衣卫……呸呸。这可说不得……总之就在那儿。你只顾寻去就好。听上次买馄饨的那个丫头说。孟家那位大小姐人和气。你必定是能见着的。”
该打听地都打听了。此时吃完馄饨。那女子便付了帐。又谢了一番。这才朝西边尽头的孟家行去。到了地头四下里望了望。她便发现这是一座寻常的小宅院。围墙并不算高。门口甚至没挂家名。那黑漆大门仿佛是刚刚油漆粉刷过的。看上去倒还有些气派。她驻足了片刻。便上前去轻轻叩了叩门环。不多时。大门就被人拉开了一半。
应门的是一个十三四岁地清秀小厮。扫了一眼来人形貌便开口问道:“请问姑娘找谁?”
“请问冯大夫可是在贵府?”
那小厮顿时愣住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慌忙点点头道:“冯大夫确实在我家。只不过他如今要诊治太太。姑娘若是要请他去看病。我得去先去报知我家小姐。你稍等……”
自己还来不及说话。那小厮便一阵风似的跑了。面对这种情景。唐赛儿不禁自失地一笑---她见惯了为富不仁地恶者。倒没想到这趟上门会那么容易。刚刚那个门子难道不应该粗声粗气地说冯大夫正在为我家太太诊治。你趁早走。他决不会去别家看病?等了一小会。那小厮便回转来请她进去。又说冯大夫正在为太太看脉。她得在西厢房等一会儿。
面对这种解释。唐赛儿更觉得匪夷所思----原以为那倔犟老头不过是敷衍。却原来是真的尽心竭力。他什么时候转xìng子了?
正如她事先预料到的那样。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三进院子。南房三间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不知道是账房还是仆人的居所。那小厮将她送到二门就退了下去。换了一个媳妇在前头引路。一踏进门。她就看到有两个尚在总角之间的童子正在院子里扫地。东厢房那边则是传来琅琅读声。依稀能听出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那媳妇将她引到了西厢房地正屋里坐了。不多时又捧上茶来。说是让她等一会儿。旋即就退下了。这时候。唐赛儿方才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一应家具都是半旧不新。却擦拭得干干净净。角落的高几上摆着一个花瓶。里头插着几样新鲜花卉。倒也雅致。只正对门口的那堵墙上贴着一幅既不像草。也不像楷的字。分明是冯远茗的手笔。
“姑娘是来找冯大夫看病的?”
听到身后这个声音。唐赛儿忙转过身子。见进来的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女。沉香sè绉纱衫子。玉sè裙子。钗环虽看似寻常。但却不像是丫头。便笑着解说道:“我算是冯大夫的徒弟。前些天到医馆没找到他。看到留方才找到了这儿。倒不是来找他看病的。再说了。他那死要钱地名声素来不好。这青州府打着灯笼也未必能找到敢寻他看病地。”
杜绾见来人看上去只有二十许人。自陈是冯远茗的徒弟。倒有些半信半疑。待到人家直说冯远茗是死要钱地。她倒是信了。笑着夸冯远茗医术jīng湛。却是绝口不提人家勒索了六百两银子。不多时。外头就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你们家太太久病虚弱。虚不受补你们懂不懂?总而言之。什么人参鹿茸之类的玩意都不要碰。还有天麻。血虚yīn虚的人。用那么多天麻那是寻死!这几天不那么凶险了。趁早告诉你们家那位准姑爷。寻几只鸽子来炖汤。里头加一些枸杞子就好。是药三分毒。这调养要一步步来!”
话音刚落。唐赛儿就看到冯远茗走进了屋子。见他瞧见自己直发愣。她便站起身道:“怎么。死要钱的师傅。没想到我会找到你这儿来?你这一走倒是痛快。结果让我一番好找。谁知道你就随便在桌子上用刀子划了几个字?”
冯远茗这才反应过来。可是。那一丁点喜悦都被那一声死要钱的师傅给冲得一干二净。更何况身后还有孟家人。屋里还有个杜绾。气咻咻地瞪了唐赛儿一眼。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杜绾。一屁股坐下之后方才闷声问道:“你不是在乡下行医么。跑来我这儿做什么?”
“你都能被富贵人家请来看病。我当然要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比起得到白莲天的时间。唐赛儿跟冯远茗学医的时间更长。对于他地怪脾气廖若指掌。因此当下便毫不讳言地问道。“怎么。师傅莫非是准备大振雄风。重新回太医院?”
“谁稀罕回那种不见天rì的地方!”冯远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即才不情不愿地解释道。“这一年就是六百两银子。能比得上太医院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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