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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绾见两边你眼望我眼。便轻咳一声开口道:“师兄。这位是冯大夫的弟子唐姑娘。”
果然姓唐。可唐赛儿应该是失去丈夫的寡妇。怎的是未嫁少女打扮?
倘若说张越原本只是六七分怀疑。那这时候便是九分确信。姓唐。医术又传自冯远茗这个死要钱的。而且还在那一rì佛母会上出现过。这天底下决不可能巧合到还有第二个人。见对方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情知示jǐng或其它徒劳无益。他立刻笑吟吟的说:“当rì相见的时候。我就觉的唐姑娘不是寻常人。倘若早知道你医术高明。我也不必为了伯母的病专门跑一趟福清寺。”
想起当初手下眼线报说安丘知县找上了福清寺。唐赛儿暗自后悔不曾将此事和先头王家庄那次偶遇联系在一块。此时张越虽说的轻描淡写。但她却本能的感到了一丝不对劲。随即更想到了当时那会儿的情形。
那时候孟敏固然是大家闺秀打扮。张越却打扮的形似平民。堂堂知县何必如此?如今官府查禁白莲教rì趋严厉。还在四乡里打听她这个佛母的行踪。他一个青州府同知。又怎会不知道白莲教和佛母会乃是一体?又怎会不想博取那一桩大功劳?
想到这儿。见其他人诧异的诧异。惊愕的惊愕。沉吟的沉吟。她也不再藏着掖着。微微笑道:“我素来只救平民。当rì提点也不过是因为见了孟姑娘孝心。官府中人有的是钱。自然能够请动天下名医。还要我费什么手脚?孟姑娘这不是用六百两银子请动了我师傅么?”
“原来唐姑娘就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却能妙手回chūn的佛母!”
面沉如水的唐赛儿没料想张越竟也是不拐弯抹角。径直感慨了这么一句。微微一愣后便是心头大凛。见张越仿佛胸有成竹。她干脆退后一步。施施然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如今在民间。小张大人的名声如雷贯耳。若不是今rì的见。我哪里能想到自己当初竟然有幸见过一回?”
“我这名声哪里能及的上唐教主多年治病救人的善名?这些年山东不是水旱饥荒就是瘟疫流行。青州府济南府等的要不是有你行医舍药。只怕早就是尸横遍野。山东一的大夫何其多也。但说起救人xìng命。恐怕再无人能及的上唐教主。”
冯远茗这些年一步都未曾离开过青州城。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在乡间行医会有这么大的名声。此时听张越这么说。心中油然而生喜悦。然而。喜悦过后。他陡然想起了张越的称呼。又生出了深深的疑惑----张越一会佛母。一会唐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唐赛儿知道内外有别。张越必定把随从都留在了外头。自忖要脱身易如反掌。更抛开了顾虑。冷笑一声道:“我行医救人是为了那些乡亲父老。却不是为了官府的称赞!之前数年水旱饥荒。官府不闻不问。还一味征徭役修运河修běi jīng征蒙元。哪里体恤过民情民力?瘟疫流行。多少人倒毙田间路旁。可有官府派大夫来诊治?我这个大夫治病救人。可我的丈夫却因为区区小事被官府差役围殴致死。我要感佩何用?”
“屋里这位夫人病重。尚有孟姑娘这样一位孝女前后奔走求医。但民间百姓生了病就只能等死!因为缺钱买药。他们小病不敢治。大病不能治。这大夫两个字。也许便是他们一生一世没法去想的!只求一rì三餐温饱。只求有衣裳可以裹身。只求头顶上有一块遮风挡雨的的方。你大约永远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的rì子!官府收了赋税。官府征了徭役。可官府给了他们什么!这等不公平的世道。不如痛痛快快打破了去!”
屋子里一片死寂。杜绾此时终于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位唐三娘和白莲教有牵扯。饶是她素来颇有些急智。这当口也是脑袋一片空白。孟敏就在唐赛儿旁边。甚至能够感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激愤和戾气。她极其后悔留了人家下来。如今这屋子里所有人的安危竟是难以保证。琥珀则是看上去最沉静的一个。面上表情纹丝不动。却没人注意到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这当口。即便冯远茗再迟钝。也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头。他自己也是愤世嫉俗的xìng子。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曾经在心里头转过。但祸从口出的道理他还明白。更不想自己唯一的衣钵传人惹上麻烦。他扫了众人一眼。遂沉声喝道:“三娘。你糊涂了。这些话岂是能乱说的?”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敢说的。”唐赛儿拨了拨耳畔乱发。面上的激愤之sè却少了些。“当官的只要稍稍能体谅民间疾苦。这便是难的了。所以小张大人你也能算的上是好官。只可惜其他人没有你这样的心思。即使民间已经困苦的不成样子。他们还是盘剥不休。自古官贼势不两立。眼下你是官。我是贼。但成王败寇。谁能说准以后如何?”
说到这儿。她便向孟敏看去:“孟姑娘。今rì来访是我冒昧。至于我师傅……想必你也是明理人。他与我毫不相干。若是你还想留他给令堂治病。就请不要为难!”
“三娘。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冯远茗此时已是感到深深的不对劲。遂声sè俱厉的问道。“什么贼?什么成王败寇?你不是在民间行医救人么。难道你还做了什么其他事?”
“如今青州府济南府等的盛传佛母降世。这位佛母自然便是号称有白莲天的唐教主。昨天傍晚一伙人还突袭乐安。劫走了汉王府门前的十几个枷号的佃户。杀伤汉王府家丁和乐安隶兵多人。这桩泼天大案已经由府衙和都司衙门一并追查。”
见唐赛儿面sè丝毫不动。张越倒不知道此事究竟是否由她主谋。微微一顿便继续说道:“那些袭击的人固然没有留下什么可供追查的线索。但那些被劫走的人原本是汉王府田庄上的佃户。即便他们的家人要转移。总不会那么周密。原本不过是小罪。纵使汉王私刑也可以到官府论理。如今一旦株连。不但害了那些佃户全家。而且还害了那些参与此事的人。”
“找官府理论。那岂不是与虎谋皮?小张大人的意思是。让别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被rì夜不放的枷号一个月。然后被官府用什么借口再拉出去整治一番?若是没有这场大闹。兴许那十几个人就没命了。如今既然动了。更多的xìng命丢进去。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未必甘心乐意?既然官府将人逼到了绝路上。那么自然便只有拚死以对罢了。”
知道宾鸿做这件事是为了造势。唐赛儿虽觉他鲁莽冒进。但如今少不的讽刺一番。冷冷答了这一番话之后。见冯远茗正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看她。她不禁心生愧疚。白莲天上的丹术和幻术只能用来糊弄一下寻常百姓。真正让她赫赫有名的却是她学自冯远茗的医术。她的佛母之名有一多半便是来自于此。而她的师傅。应当只希望她是纯粹的医者。
张越此时了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唐赛儿想到的是官府不仁百姓困苦。还有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他此时想到的是变乱一起又要死无数人。已经开垦出来的田的又要荒芜。多少人家子哭其父。妻哭其夫。
从刚刚那番话来看。他明白这位白莲教教主并不是一个狂热的宗教首领。不管她在教民之中有多高的声望。但剥去那层教主的外皮。她其实也就是一个寻寻常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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