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大公大私(第1/2页)朱门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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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王贵妃在世的时候,朱棣一旦发火迁怒亲王公主~晚辈,她往往居中调护婉转相劝,总能把朱棣十分的火气降到两三分,重责变成轻罚,或者是厉声喝斥一番也就算完了。然而,如今王贵妃已经不在,即便她在,也不可能贸然掺和这种朝廷大事,因此如今人人战栗,甚至连朱瞻基都感到心里一阵阵冒寒气。

    素来清廉的杨士奇此时此刻也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然而,方宾毕竟和他没什么交情,他更是鄙薄其为人,于是秉持着缄默中庸的官场之道,他只是在旁边不咸不淡地劝说皇帝暂息雷霆之怒,却并没有贸贸然求情。朱瞻基倒是有心劝朱~宽宥,奈何一开口就给皇帝厉声驳了回去,而这当口陆丰和袁方也不敢就此退下去行事,毕竟,这干系太大了。

    “平rì里道貌岸然,暗地里却贪得无厌,这人一死,弹劾的奏章就犹如雪片似的,而且桩桩件件都有证据,朕还信得过谁!你杨士奇,还是杨荣金幼孜,抑或是吕震义?”大声咆哮着一个个点了大臣的名字,朱棣一把甩开了扶着自己胳膊的两个宫女,竟是大步往殿外走去。一脚跨出正殿,他便把指着乾清门外那一片空空荡荡的地方,继而咬牙切齿了起来,“天降雷火,那么多人都说是迁都所致,这帮瞎了眼的混蛋,若没等到人死了才发难,早将方宾的一桩桩罪举发出来,这上天怎么会降雷火示jǐng,他们就是为了私心!张越!”

    张越刚刚没料到皇帝忽然出来,连忙及时闪开让道。这会儿看到皇帝忽然转过头来,眼神中满是凌厉的凶光,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遂下拜行礼,随即字斟句酌地说:“臣以为,天降雷火若是示jǐng,jǐng示的不但是皇上但是文武百官,还有天下黎民百姓。这是提醒天下人都怀着自省之心,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罢了罢了,反正天打雷劈在后世只是寻常的自然现象也不算什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朱棣虽说之前了求直言诏,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将天灾和自己失德联系在一起,所以才会把好些上直言的科道言官打发去了交趾。此时张越既说那是对天下人的jǐng示,他的脸sè就稍稍缓和了一些,可方宾的事情仍然犹如一根刺似的梗在心里,扎得他极其难受。

    “你在兵部也有一年多了,难就一丁点都不知道方宾的那些yīn私勾当?”

    觉察到棣的口气又流露出几分不善,张越也来不及细想索xìng直言坦陈说:“皇上明鉴,臣和方大人乃是上司下属,往rì只是公务往来,并无深交。就算平rì有流言语,但若无实证贸贸然陈于君前,这和虚言构陷有什么两样?再者臣只是司官,并无监查之责,不敢自恃皇上信赖侦查大臣,此非臣职分。恕臣直言,就算方大人有罪戮尸……”

    “方宾的事情朕意已决,你无须多言!”

    听到张越仍是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大臣,朱棣顿时大皱眉头最终只是出口呵斥了一句。虽说因为内阁刚刚送来的一大摞弹章而气急败坏,可这会儿既然看到了张越便想到了之前张谦进呈给自己的条陈,便淡淡地吩咐他起身详了片刻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那份东西朕看过了,比前一次更详细更有条理。小小年纪能考虑周全,这倒是值得称许,不过……这份东西墨迹犹新,却不是你自己的笔迹!”

    由于那天晚事出紧急。又打草稿又誊抄折子实在是来不及。因此张越方才吩咐笔迹和自己相似地杜绾誊抄。想不到皇帝竟然看了出来。心念数转。他便躬身说道:“皇上慧眼。臣不敢欺瞒。

    那一天臣如实奏对海运能立刻施行。皇上闻言不喜。没问其他就令臣退下。所以回去之后地当天晚上。臣拟草稿。内子誊抄。一直到四更天方才写了这五千余言。”

    “海运地折子你四月就:了上来。结果这后续地你竟然那天晚上才写?”朱棣此时眉头一挑。冷冷哼了一声。“莫非是知道杜下狱。你又在朕这儿碰了壁。所以才回头赶出了这个?事君以忠。事君以诚。你就是这么当地臣子?”

    尽管知道朱~就是这反复无常暴躁易怒地xìng子。但此时此刻被挑剔这个。张越就是木头人。心里也不无憋气。当下他便直起了腰朗声答道:“启禀皇上。臣当rì上之后。也想抽空把一应细节补全。但既然细节众多。臣不得不仔细考虑周详。况且臣既然供职兵部。自然需得先做好本职份内事才能考虑这些。所以一直不曾动笔。前天晚上写这个条陈。确实有弥补之意。但若无之前思量周全。也难能一晚上一气呵成。事君以忠。事君以诚。臣自出仕以来自忖绝无不忠不诚。虽有私心。但这私心也并无不可对人言处。”

    此时此刻。朱瞻基等人也已经出了大殿。

    越这当口尚且能对朱棣侃侃而谈。个个地脸上都有些杨士奇尽管欣慰杜得了个好女婿。这会儿还是不无担忧。而张越见朱~那眼神愈发骇人。此时此刻也索xìng豁出去了。躬身又是一揖。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治国平天下便是大公,修身齐家便是私心。臣才具原本不过平常,若无长辈爱护师长教导,那么无论如何都没有今天。所以昔rì臣有缘在栖霞寺拜见已故荣国公时,就曾经问过如何才能让父母家人长命百岁,荣国公却为之哑然,盖因寿数乃天命。臣不是此生惟愿天下安,不顾家人倚门盼的圣贤,天下安家宅宁,这就是臣的平生大愿!”

    从来朱棣面前的大臣都几乎是标榜自己大公无私,张越竟然把私心说得这样理直气壮,这当口别说是朱~没想到,就是别人也个个捏着一把汗。朱瞻基想起初次见到张越的时候,他就是如此时这般直率毫不扭捏,这远比那些时时刻刻大公无私的人看着可爱。他担心地看了一眼朱~,正要插话的时候,旁边的杨士奇却不动声sè伸出胳膊将他往旁边拨了一拨。

    杨士奇素来以提携寒士著称,但平素交好的朝臣却很少,最最相得的只是翰林院沈度兄弟以及杜而已。此时此刻拨开朱瞻基之后,随后便摆摆手做了一个少安毋躁的手势。而张谦看到这一幕中更是有了数目,也索xìng缄默不语。至于站在最后面的袁方却没注意到这小动作,这会儿他正满心恼怒,暗想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哨探,到头来竟然还是为人算计,硬生生逼死了方宾,继而更是惹出了现在一堆祸事,简直丢人现眼。

    朱棣此时心头正恼闻听此语却给气乐了:“敢在朕面前表露这份私心的,你张越还是头一个!好,朕给你机会,这儿有朕的皇太孙,有朕的内阁大臣,你详详细细把这一条条一桩桩解释清楚大伙儿看看你私心之外的公心。”

    此话一出,四周人都松了一口气。张越刚刚都已经做好了结果最糟糕的准备,那点子惊惧之心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方宾忽然死了,他没有料到;言官因为方宾之死而大肆弹劾,让皇帝一下子知道了方宾平rì所有劣行也没有料到;皇帝由于方宾的劣行一下子暴怒,不惜开棺戮尸,甚至还迁怒到一大帮人更没有料到。他又不是神算,怎么可能算到这么一连串事情?此时朱棣能够暂息雷霆之怒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因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皇上昔rì不以臣人微言轻,臣数谏试开海禁因此海运的设想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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