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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仙鸯阁二掌柜,是次于陆仁贾的当家话事人,以女辈之流掌控着仙鸯阁大半的产业,是具体事务的实际操作人,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葛玥娘下了吩咐,手下的女郎们自然懂得做事。
阳国公府的二位公子爷,只要来了仙鸯阁必定是纵情纵乐的通宵达旦,留宿阁内是惯例。朱奇恩朱奇帆带着一帮猪朋狗友,喝的差不多之时就开始满大楼四处晃悠。时而在台下拥着相熟的女倌,调侃台上的乐舞师,时而遇上同样是宗亲子弟的公子哥相互指骂几句脏话,甚至看不顺眼大打出手。
一言不合打闹过后就是相拥哭诉,这都是纨绔公子之间的正常胡闹。勾肩搭背一同指着北面破口大骂那些朝廷大臣,为了政绩不惜拿皇室宗亲开刀,在圣驾前煽风点火以致缩减宗禄,各自骂完后继续我行我素,丝毫不在乎旁人诧异的眼光。
仙鸯阁的贵客中不乏一些宗亲镇国将军、奉国中尉,只是郡王一类甚少。最近一月,常客中类似江化郡王府、建平郡王府的公子爷们几乎绝迹,甚少在仙鸯阁露面。
二楼雅室的那伙人,果然有古怪。
朱奇恩朱奇帆两兄弟醉酒后会四处游荡的这个举动是常态,可那伙人中竟有三个人在不同时间,相继交替跟随着二位公子爷,在一定的距离外鬼祟窥视。
直到三更时分,这伙人消遣的也差不多了,离开之时也没再显露暴躁的一面。葛玥娘的女郎们这才抱怨,那伙人就是一伙烂人!粗暴无礼,不把人当人,这种客人最招厌恶!
而更加确定的是,其中四人的身份对上了,的确如小孙所说那样。从他们口中得知,将会有几笔大活计上手,搞定了这辈子打瘸腿也不愁吃喝,还说要替她们赎身纳为妾。女郎们面上奉承着,心里都骂遍了先人十几代,这种粗烂人谁会跟!
只是另外三人,似醉未醉,嘴巴紧得很异常狡猾,在这些艺伎和葛玥娘的轮番借意套话下,并未能探知来路,也只能派出小孙一路尾随跟踪。
最后得出来的结果,很是令人惊讶。
事态已经超出小孙所能应付的能力范围,那三人留宿之处就在外城西郊龙岗滩坊,那里鱼龙混杂是下九流人士较为集中的地段,地形复杂多有江支河流,临近就有一处贫民区。
三日前,秦风便由通州返回抵达南京,还未得空歇息又被赵文华召去一同拜见曹海,口述具体的过程。通州之事到后期,扬州府方面终究是掩盖不住,得于秦风幕后出策冒死上奏公文,凭借一纸公文硬是把这件私事变成了公事。
最重要的是,竟将曹海一干人等的恶劣勾当和海匪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让南京张治一派找不出任何疑点,更没有理由去拒绝,才有了水师营通力支援的这一幕。
没有南京方面的支持,再怎么大义凛然的剿匪大计也是枉然,当中没有王珪尧为首的官员们的周旋和奔走,也是难以成事。
当初瞒着王珪尧处理这件事,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他是后来之人对于这种“核心财路”曹海等人自然是要谨慎再谨慎,知晓的人越少越安全。
事后,王珪尧当然是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把严嵩这副金身搬出,他唯有逆来顺受接受这个事实,上了贼船只能老实把漏水的破洞给裱糊好,给这些大人物帮忙擦屁股的脏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共度了难关,王珪尧经历了数年的考验,终得以真正的进入严党的核心位置。在地方上独当一面将是迟早的事,曹海之后便是他的天下。
这几日,秦风也就跟着忙乎应酬献礼,疏通各方面的关系,通州江匪事毕他当记首功。可这是面底下的事,一个初授幕僚功名太低,还吃不下如此大的功劳,明面上自然是李庭竹占了首功,这是大家伙一致公认的。
有心人无意,无心人却有意。
曹海生怕这事会让秦风心生芥蒂,为了安抚以示公平。特意让赵文华诸人领着秦风,把南京各部各司有关系的达官贵人,甚至是留守的王公国戚都逐一认了遍露露脸,正式视为自家一员。
把这种事当作变相的赏赐,也只有曹海干的出来,跑了三天办了九次宴席见了大小官员上百人,如此密集的酒宴秦风也有些吃不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朝完事又再展现荒诞无知的姿态,曹海确实表露出了想退隐的心态。
……
……
翌日旁晚,泞园主厢书房。
书案上放着陆仁贾送来的密信,拆封后的蜡印尚存余温。
秦风托着下巴,指尖在信纸上缓和有序的点击着,愣愣的注视着那些文字。小孙就跪坐在书案侧旁,恭谨的低头等候。
“这小隶字写的不错,老陆看来没少下心机去练习。小孙呀,起来说话。这么些年了你好歹改改,都是自由人了。不要还当自己是个奴隶,怎么说也是吃过军饷的人。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知道不?”秦风目不斜视,只是话语温和让旁人听着舒服。
小孙应了一声立即起身回道:“三爷就是小孙的苍天,您就是奴下的再生父母。”
“胡说!我才没这么老!”
小孙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傻乎乎的楞笑着。
“这事……你怎么看?”这次,秦风偏偏头问向另一面。
阿布思桦由竹帘那面显出身来,用蹩脚的官话回道:“属下查过,过去二十日里的确有皇室宗亲失踪人口,加上一些官员约有十余人。当中包括府丞许可承,已失联五日。他正是督办此案的主官,五城兵马司也已展开全城搜捕。”
“这事府衙已经备案,都查了大半月连个鬼影都找不回来。我不过离开一个月,南京城竟会发生这等奇怪之事,这伙人也真是胆大包天。”秦风说罢,就把那封信点燃。
直到烧成了灰烬,才说道:“许可承是个不错的人,将来也会是个不错的官,不能让他有事。那个姓马的……留着,其余人等套出口供把人头留下。”
阿布思桦拱手道:“诺!”
“凯子,这事你负责。待阿布顺藤摸瓜找出主使人和理清意图后,给狄晖报个信领了这份功劳。”
“诺!”一直坐在一旁饮茶的赵凯,起身应道。
秦风疲倦的摆摆手:“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