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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嘉祥搓着她冰凉的脚,抬头看她的眼睛:“嘉祥哥在这里,你是知道的,对不对?那你还不赶紧回过神来,让嘉祥哥带你回家?”
像是听到了邓嘉祥的话,南河空洞的眼睛有了焦距,她转了转眼珠,目光落在了邓嘉祥的脸上,眨了眨眼睛。
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南汐简直百感交集,热泪从眼眶里涌出来,瞬间便被夜风吹凉,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邓嘉祥抬头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然后他伸手,将南河抱了起来。
南河居然很配合,并不似刚才那般僵硬着身体,她顺从地窝在邓嘉祥的怀里,脸靠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襟,任由他抱着她走出草地,走到马路边。
邓嘉祥的车就停在那里,他抱着南河,腾不出手来拉开车门,便回头看南汐。
南汐这才叹了一口气,迈开脚步,跑了过来,打开车门。
邓嘉祥把南河放在车后座上,他欲抽身退出来,他的衣襟却被南河抓得死死的。没有办法,他只好钻进车里,坐在了南河的身边,朝着南汐扬了扬下巴:“小河不松手,你开车吧。”
南汐木然地拉开前面车门,坐进了驾驶座里,发动了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回去。
她光着脚,又冷又累,浑身都在发抖。没有跟别的车撞上,居然能安全地开回家,简直是一个奇迹了。
在门口停好车,邓嘉祥把南河抱下车,送进了她的卧室里。南汐跟在他的身后,抱着肩膀,抖抖地进了家门。
邓嘉祥安顿南河的功夫,她先是跑上楼,去路在远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屋里很乱,那只三角架子还躺在地板上,他不在,估计是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了吧。
她下楼,打他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南汐,找到小河没有?”
“找到了,已经接回家了你怎么样了?”南汐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刚才只是有些晕而已。医生已经给我处理了伤口,让我在这里观察一个晚上但是我很清醒的,头也不痛,一定不会有事。”他这样说。
南汐吸了吸鼻子:“听你说话条理清楚,我就放心了谢谢你给邓嘉祥打电话,幸亏他来帮忙,否则我就要惊动警察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南汐”路在远唤了她一声,又沉吟了几秒,然后说道:“这种时候,你还能记得打来电话问一问我的情况,我心里很感动”
“应该的,是我妹妹打伤了你,你不追究,我也很感激。”南汐说。
“这件事不能怪小河,我我也有错”
他不认错还好,他这样道歉,令南汐更加羞愧难当。她咬了咬嘴唇:“我们的事再说吧,我妹妹的状况不太好,今晚不能去医院照顾你了,你早点儿休息,明天我去看你。”
南汐挂断了电话,急忙跑进南河的房间。
因为房门开着,邓嘉祥隐约听见了南汐讲电话的内容。
南汐一进屋,他用愤怒的目光瞪她:“我就知道这件事必然和路在远有关,他如果不是心虚,也不会向我打电话求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南汐不想说,也没有办法说。
她只当听不见他的吼叫,去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拧了热毛巾,给南河擦洗脸和手脚。
南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任南汐摆布,一只手却一直揪着邓嘉祥的衣襟。
把她收拾干净后,给她盖上了被子,南汐坐到床边地板上,将脸趴在床沿上,看着妹妹的脸,心里在暗暗犯愁:妹妹好久没有跑去通往爸爸公司的那条路了,照今天的情况看,她已经回到过去那种很不好的状态了。明天要把周医生请来看一看,如果妹妹又不说话了,她该怎么办呢?
“小汐”因为被南河扯着衣襟,邓嘉祥只能坐在她的身边,倚在床头上,居高临下看着南汐。
南汐没有看他,只随口应了一声:“什么事?”
“你不觉得眼前的情形很熟悉吗?记得你家刚出事的时候,小河也是现在这样。那时候你每天夜里守在她的床边,我也陪你守着,她躺在床上,我们两个坐在床边,有时候我就那么睡着了,醒来时身上一定会有你给我披的毯子”邓嘉祥回忆起过去的日子来,有些感慨。
南汐却不为所动,她扯过被子盖住南河伸出来的一只脚,淡漠地说道:“都过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你看小河抓紧我的这只手还有,今晚如果我不来,她到现在还坐在草地上,不肯跟你回来呢!小河才是有心的孩子啊!这么多年我对她的好,她都记着呢,她相信我,依赖我,她把我当成家人。而你呢?”
南汐抬起头,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小河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心里很清楚。我一直瞒着她不提你的事,只是想保护她。如果她能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那样看待事物,她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会怎么看你,你想过没有?南河没有判断能力,我有!大家以后还要见面,彼此留些脸面吧。今晚你来帮我,我很感激。我们之间也仅限于此了,一会儿你回去吧,我知道你也不是太方便出来。”
见南汐的态度依然如此强硬,邓嘉祥便叹了一口气:“小汐,就算是为了南河,你也应该给我一次机会的。我做错了事,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说我贪图荣华富贵,我承认。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一个人享受荣华富贵。如果我只贪荣华,心里没有你,我又怎么会跟你过好几年的艰苦生活?攀上了裴家之后,我又何必再牵挂着你,自找麻烦?我是放不下你啊,我有多爱你,你都忘了吗?”
邓嘉祥说的话,乍一听句句都在理,仔细一琢磨,又句句都不对味儿。他有他自己的逻辑,南汐也有她自己的原则。
“嘉祥,也许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归根结底,你更爱你自己。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总喜欢把自己的逻辑强加给别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算了,但是这一次是大事,你结婚了,你是别人的老公了,再跟我纠缠不清,是对我极大的不尊重,这是我不能接受的,这个道理不难懂,你那么聪明,你一定能明白的。”看着南河抓住邓嘉祥衣襟的那只手,南汐就没有办法对他发火,只能耐心地跟他解释。
可邓嘉祥显然不是能轻易被说服的人,他痛心地皱眉,说道:“我知道我错在哪里,我错在没有早些跟你商量,错在让你措手不及。我当初害怕你不同意,就想先斩后奏。现在我最后悔的就是这个决定,如果我早些让你知道,征得你的同意,你不会这么恨我的”
南汐觉得他的话很可笑,可她又笑不出来。她觉得好悲哀,男人和女人相处年久,总是有一种完全了解和掌握了对方的自信。事实上这种自信多么脆弱,简直不堪一击。
看看邓嘉祥,交往四年,她都不了解他竟然有这么顽固刚弼的一面,而他也不了解她做人的底线在哪里。
她觉得,这件事再讨论下去,也只是鸡同鸭讲。于是她说:“嘉祥,我们的人生观已经出现了彻底的分歧,这件事不必再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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