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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械斗
虎头山是一座奇山,四时变幻着它的色彩。春天鹅黄而秀美,夏天明丽而光艳,秋天茂盛而繁华,冬天寒冷却也多情。时值秋天,是大自然最恩赐的日子,果实累累。各种生命齐绽放,争显活力,以养活自己,也将聪明发挥到了极致。看,梅花鹿,黄羊,獐子,野猪,野兔,羚羊,羚牛,一个个都肥得走不动了。但也贪婪地吃,抢酣畅,备战冬天,还为来年做准备。因此,人也不愁吃了,穿戴也不愁,还不冷,于是盖房。山娃抓紧盖房,要盖砖的瓦房,还喜悦与八爸讲和了,就紧临树屋。因此,他也能正对于傅家大坟,每日看日出,见太阳悠悠从坟升起。这样,傅家的人就都来了,齐帮忙。力气大的背砖瓦,从砖瓦场。力气暗的来伐木,运木料,搬石头。女人和孩子们,则专门负责平地面,留出路,整树枝。这些人在一起,最欢喜热闹,齐都全爱乌鸦嘴。
只见二嫂,故意回望**坡,忽将胸口一撩,唱道:“看,像不像啊?”四嫂取笑道:“你不行啊,浑圆该看八娘。八娘比一比,把那山坡比下去。”六嫂叫道:“八娘翻过来躺下,八弟来了,兴许他都认不清,先啃一嘴子泥。”八娘自豪道:“羡慕又能咋?能挺就能显摆。哪像你们,一个个焉塔塔的,活像个老牛尿尿。”二嫂笑道:“能先都?还一窝子老家雀,竟让黄鹂给涮了。”四嫂斥责道:“是谁最先显摆?不行还爱夸自己,夸六娘还差不多。她都涨得奶疼,害我也饿了。”六嫂道:“那来先?俩都来,刚好一边一个,光可惜把八娘给剩下了。”八娘道:“你发骚来我不惹,我自家的够用。”六嫂道:“自家的咋用?是用梯子呢,还是要请人扶呢?想请谁,怕够不着。”八娘不理她。二嫂却大笑,道:“四嫂咱俩都老了,岂能比得过娃娃?娃娃的脑子转得快,不老不行了。”六嫂嗔道:“倚老卖老有啥好?不就是死的快。”四嫂骂道:“呸呸呸,卖臭嘴,不晒干都没二两,咋上秤呀?”六嫂问道:“你没二两?谁没二两,二哥为啥娶的你?”八娘羞恼道:“呸呸呸,太胡,娃都在面前。”女人们赶紧住嘴,回头看娃娃果然在面前。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听见了,个个羞得脸红。却也只当没听见,又借口抬石头,才迅速逃走了。
娃娃来找男人们,这边正忙,紧张伐树,抬石头,却也单调。于是喜悦孩子们,才让他们拾柴,烧烤木头,也获得一份成功。孩子们很感兴趣,因此忙碌,但大人生活还单调,就找话题,傅老四道:“看,傅家大坟多像一帽子,牢牢地固在地上,这叫牢不可破。”傅老大道:“也不知当年,要花多少人工?就是到现在,也还是没人超过它,没有么。”傅老二道:“大都不消,关键还是风水好,老四你再。”傅老四道:“好有四条,第一老龙沟是一条断沟,发源于虎头山,故沟不大还能聚气,既通风风也不大。第二大坟的出路好,出老龙沟以外是平原,又是下坡,因此不担心洪水。第三大坟的底座高于四周,还左右分流,既是滋润,也能防万年洪水。第四主要是**坡,让它承接乳汁,四季滋润,于是这四下的林木,都格外地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傅老六精神道:“是啊,怪不得像浇灌一样,啥时都比周围强。四哥呀,你要给人看风水,我看行。”傅老四兴致道:“也不是看就能看,必须先要有风水,不然咋找?我不会哄人的。要风水它在哪儿?哪儿就是福地。何为福地?聚灵聚气者方为宝地,你比如傅家大坟。这哪儿还能找?不然就是糟蹋名声。”傅老二笑道:“老四呀,你要求也太高了。”傅老四道:“也不知傅家大坟,最早是谁看的地?咋就那么好。一到下雨仔细看,常有灵光闪现,时隐时现撑巨大,霎时将它罩住。或者是,一道彩虹划天空,将它置于最中央,使大坟蔚为壮观。”傅老大叹道:“得好,这也是托虎头山的福。”
傅老六却道:“要虎头山,好是好,林木也秀,可是人不好。光能狩猎,不能种庄稼,生活就不能保障,也不安全。”傅老二不满道:“你要把啥好都占了?可有十全十美的事,难不成世外桃源?”傅老六内疚道:“只是想人不受饿。咱离千户也不远,咋人家就能种庄稼?”傅老大反驳道:“你咋不你吃的是肉,他们吃的是粮?你想吃粮也能买,别不知自己的好。”傅老六道:“哪七弟还要去平原?”傅老四笑道:“他是奔媳妇去呢。也算是天命,才半年,就媳妇儿子全有了。”傅老大怒道:“啥呢?倒插门,还是寡妇,又有孩子。”傅老二道:“大哥算了,他也算有家了。”傅老大生气不话,见傅八赶过来。傅老二问:“八弟,铁匠重有消息了?”傅八吃一惊,二哥咋知道?是啊,冯林来过了,在找他,安全了。可是也道:“依旧只能当秘密,也还是难。”傅八就也想去,冯林道:“但铁匠了,这里依然还要眼。”傅八才将所有的积蓄,交给他。却怎知,二哥知道了。正犹豫,大哥却道:“慈禧都死了,光绪也死了,还怕啥?”咋大哥也知道了?傅八越是诧异,也为难,才道:“据人在渭北,已拉起一杆队伍,具体在哪儿不知道。”听铁匠有消息,霎时人都兴奋,想知道。傅八赶紧岔话题,道:“田魁被人打死了。”
“啊,打死了?”人再兴奋,也再问。傅八道:“他专在渭北老害人,人家警告过他,这回真打死了。”傅老六急忙问:“是谁打死的?”傅八道:“一八爷的手下,一铁匠的手下,谁知道。”傅老四叹道:“可惜了,也为人才,却咋就是个偷?”傅老大怒道:“偷也能是个才?是个屁。”傅老六道:“这回鬼市该歇了?已无人统领。”傅老二就道:“歇了好,已把风气带坏了。”傅老六却道:“整个大清,还哪有个风气?看国之大丧,也都是冷冰冰的。”傅八道:“这也是它自己换来的,不看国已成啥样子?早该换了。”傅老四就道:“要慈禧,也不简单,能掌控一个国家。但光有武则天的野心,却没武则天的本事,这样百姓才受害,必然要遗臭万年。”傅老大忽然冷笑,道:“听皇帝,登基尿在龙椅上,这大清还不完了?”傅老二也冷笑,道:“再不完,都没天理了,人已经青黄不接,也还是这个时候。”傅八顿时很奇怪,是这样的两位哥哥?四哥却道:“皇帝年幼,只怕再出一个慈禧,既没本事还专横,那百姓就先受害了。”正之中,谭家院子传哭声,猛烈地号哭。于是,人就问:“是谭占死了?他必然死,丧气地死。”傅老大才道:“那都去看看,为邻居,死者为大。”因此,人就放下手中的活儿,前去探望,他也为最高寿的老人。
他们来到谭家院子,门外已挤满了人,都是来吊念。是马家的人,刘家的人,和其他家的人。但是,谁也不进去,而在议论:“是给气死了。”就见郭老太也不进去,她就是谭德昭,谭占的长女,然而却在骂:“畜生呀,咋谭家出这样的畜生?我的儿,我的孙儿。”原来,她的儿子竟是被谭虎给气死了。只因为儿媳妇长得漂亮,谭虎就老来偷荤腥,不意被儿子发现,于是气上吊死了。因此,郭老太打上门来,想替儿子讨公道,却把父亲气死了。本来,谭占的身体硬朗,能吃能睡,更喜悦于谭家的旺气。却怎知瞬间就无脸见人,于是窝囊懒卧于床上,也还是听到女儿的叫骂。事实上女儿也可怜哪,丈夫早死,女儿出嫁,仅剩独子。独子先死妻,后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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