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第1/2页)南风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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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花。

    教室黑板上那个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的倒计时不断在刷新。

    日历像一副巨制的多米诺骨牌,一天天的掀过去。微小的努力积累起来,带动一连串质的飞跃。

    陈絮很久没见谢尧亭。

    全市模拟联考,她的成绩还算差强人意。她渐渐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心无旁骛的思考比选大学和专业。

    陈之韧又来找过陈絮两次。他新接了一个室内装修的工程,辛苦维持公司开支的同时还要辗转于医院。每次见面,他总是神色惨淡的样子,鬓角甚至染了些霜白。

    陈絮认真考虑很久。在月考之后,她抽空去医院采集了检测血样,做了造血干细胞hla高分辨率配型。

    陈桐一直在做化疗治疗,效果尚可。

    天色已晚。夜空漆黑一片。

    陈絮下了晚自习,已经九点二十了。医生通知她去医院听配型结果。挤在人潮涌动的地铁上,她的脑海中一直在预演结果出来之后的场景。

    值班办公室的日光灯,阴惨惨的。穿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坐在对面,一本正经的翻开病历本,沉声道:“初步配型结果,不匹配。”

    魏薇提着的一颗心又被高高吊起来。前阵子还难掩戾色的她,现在看起来憔悴苍老许多。陈之韧揽着她的肩膀,两人互相支撑着抵御这巨大的失望。

    陈絮不动声色的退了出来。

    病房楼下是个小花园。

    春意渐浓,薄叶树随风轻轻浮动,修长繁茂的枝丫前伸后仰,拥抱整个夜空。

    走出来,陈絮才发觉,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起绵密的细雨。

    廊下有几把长条木椅。

    楼里鼎沸的人声远了,安静的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咳。陈絮望过去,墨色的树荫中有猩红的三两点明明灭灭,烟味传来。

    陈絮走近了,“是你?”

    周弋站在廊柱边,指尖捏着半支尚未燃尽的烟卷,蓝条棉布的病号服宽宽大大的像袍子一样,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长款棉衣。

    身侧一株初绽的蔷薇,雨水密密的渲染开阴沉沉的柔。

    陈絮迟疑片刻,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弋眼角有些微笑意,轻轻往花园的泥土掸了掸烟灰,扯着自己的病号服:“没眼睛,不会看?住院吶。”

    陈絮抿抿唇,没管住自己,呛了一句:“……住院,还抽烟啊。”

    周弋笑了一声,没接这一茬,“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性格向来是这样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陈絮不欲纠缠,言简意赅道:“我来看一个病人。”

    雨下大了。滂沱的砸在墨沉沉的树影上,水汽氤氲开来,带着些泥土的腥味。

    一时半刻也走不掉了。

    陈絮看了眼时间,有些焦躁,为难的叹口气。

    周弋熄灭了烟,与她并肩而立在廊下,轻声笑,“……我们,跟医院还真是有不解之缘。”

    陈絮没听明白,转过头,问:“你说什么?”

    周弋耸耸肩,笑道:“没什么。”

    雨滴淅淅沥沥,啪哒啪哒地落在宽阔的薄叶上,反正,闲着也是无聊。陈絮用脚尖轻轻点着铺了石子的地面,“很晚了,你还不上去休息?”

    周弋嘴角微微翘起:“嫌我?。”

    陈絮不理他刻意的曲解,“你家里人可能在找你。”

    他一怔,“……不会的。”

    陈絮很敏感,“你一个人?”

    周弋没作声,他一直在笑,只是笑容有点飘忽。他又从上衣口袋摸出烟来,噙在唇边。手掌隔开夜风,护着打火机那簇蓝焰,点燃了,捏在指尖。

    陈絮当他默认了,低声安慰一句,“……我也是一个人。”

    顿了顿,虽然知道大部分可能是白问,陈絮还是开口,“你有伞吗?”

    周弋低咳:“……没有。”

    陈絮侧过脸,看一眼夜空中绵密的雨,自言自语道:“那没办法了。”

    她拉起外套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书包反过来背,抱在怀里,抬脚迈出走廊,直接冲进雨幕之中。

    春风杨柳万千条。又是一年满城飞絮时。江城主干道两旁市政统一栽种白杨树。这个季节,杨花榆荚,漫天飘摇作飞雪。

    周日下午,学校没安排课程。

    陈絮从堆积如山的试卷和参考书中抬起头,按揉了僵硬的脖颈。

    劳逸结合。江城博物馆最近开放展览一批明代家具。一个人看展览应该是最适合的消遣方式了。门口租个导览仪,戴上耳塞,隔绝路人。可以消磨一整天的时间。

    校门距离公交站还有一段路程。

    陈絮戴着耳塞,随身听里播放《新概念英语》课文。老师说,这种利用碎片化的时间练习听力,是一种潜移默化提高英文水平的方法,叫熏耳朵。

    陈絮兀自沉浸在机械的男女声对话中。

    直到那辆熟悉的白色suv鸣了下喇叭,缓缓的停靠在路边。

    陈絮望过去。

    车窗摇下来,谢尧亭脸上戴了一副黑色口罩,露出一双带着稠密暖意的眼睛来。

    陈絮把书包放在后排座位,又绕过来坐上副驾驶,主动开口问:“怎么戴口罩?”

    谢尧亭转动方向盘,声音瓮翁的,低声答:“过敏。”

    陈絮眨眨眼,“对柳絮过敏?”

    他低低应声,“嗯。”

    她乖巧而拘谨的系上安全带,端正坐姿。问:“去哪儿?”

    他说:“江城博物馆。开了一个明代家具展,主题是‘抱朴守拙’,我带你去看看。”

    她点点头,抑扬顿挫的恍然:“啊——”

    陈絮的唇角的笑容明晃晃的,心里更是忍不住在窃窃偷笑。

    谢尧亭车子开得四平八稳。他声调不急不缓的与她闲聊,主题不外乎老三样,“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上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来看,上重本分数线应该不成问题。”

    谢尧亭笑了。

    “注意身体。”

    “吃得饱睡得着,每天早上一边跑步锻炼一边背单词,跑完一千五百米才回教室早读。”

    她沉吟片刻,说:“我去医院做配型了。”

    他点点头,“我知道。”

    她疑惑的望着他。

    “主治医生是我同学。”

    一时之间,陈絮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都在关注她的生活,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她。

    谢尧亭停车等红灯,侧过脸,“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陈絮点点头:“嗯。”

    周末,博物馆大厅里人声鼎沸的。

    领了票,谢尧亭带着陈絮直接上了三楼。展厅里恒温恒湿。旧物陈列在玻璃柜中,匠人赋予器物魂魄,这样的交流能突破生死跨越时空。

    陈絮蹲下来,隔着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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