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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夕何再也没找过元明。元明依然兢兢业业地在外院工作,也没找麻烦,一切事物料理的井井有条。夕何会下意识的躲开他,从没和元明出现在同一时间、同一场合。而元明也像明白她所想一样,会礼貌地躲开她。
这两人忽然变得很默契,做什么都像商量好了的一般。
转眼就到了四月份,再有三四日就是夏老太太的生辰。
府里的人从早忙到晚,又是添置新物件,又是布置场地,经常会有两个人在转角处撞上了,撞完了连动嘴的功夫都没有,赶紧爬起来又去忙活了。
府门前挂的灯笼换成了大红色,一批批上好的蜀锦没日没夜的从侧门运进来。
顾管家一大早就领了命,带着一批下人推着小车去了集市。瓜果蔬菜、酒肉菜肴都要提前准备,若是挨到生辰就来不及了。
除了这些下人要忙,夏有桑她们也没闲着。
府中要添置的物件,要夏有良一件一件的点过、核实,该放在外面的放在外面,该入库的要拿到库房。这几日买的东西多,花钱像流水一样,难免有人手脚不干净,总是要防备着。
夏有桑这边也忙得不可开交,一大早先让身边的穗禾拿着钱去预订了一个百戏班,然后就待在房间里开始算账。
算珠打的啪啪作响,像夏雨在屋檐滴落的清脆连绵之声。
府中事物繁杂,人手难免有不够的时候,因此元明偶尔也会被叫走帮忙。
夕何把挂在自己面前的衣服上的线头剪掉,换了红色的线穿进针孔,然后把脸凑到衣服前面,认认真真地缝制起来。
这件衣服夕何已经缝了一个多月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缝完,因此这两天夕何日夜赶工,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
她偶尔也会抬起头看看窗外,但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树枝。她叹了口气,又转首继续忙活手里的事。
元明虽然看上去很羸弱,但干起活来却是实实在在一点也不马虎。
他干活得力,顾管家也渐渐信任他,会把一些重要的物件交给他。
那日他正抱着一块通透的翡翠玉石,准备搬去库房,却看见夏有良匆忙地从一边的回廊走过。
由于那人步伐匆匆,元明只看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元明却愣在了原地。
他看见夏有良乌云遮面,三火将息,魂魄有游离之势,恐时日不多。
每个人都有三盏阳火,头顶一盏,左右肩头各一盏。阳火又叫油灯,油灯燃烧的势头同人的命理息息相连:油灯旺,代表此人阳气足,精力旺盛,身体强健;反之,若油灯昏暗,或颜色不纯,那此人多半命不久矣。
夏有良头顶的阳火尚好,可肩头的两盏阳火却厌厌将息,弱到似乎一吹就灭的地步。
元明心知是邪物找到了夏有良身上,但心中却尤有疑惑。
徬晚时分,四周蓦地暗了下来,天上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树叶和青石板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柳儿掌了盏灯放在夕何桌前,把撑窗户的叉杆取下来,周围一下就安静了。
“什么时辰了?”,夕何忙了一天,忙得晕头转向,连时间都有些混淆了。
“回小姐,已经酉时了”。
窗外传来一阵模糊的踩踏泥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前。
“噔噔噔”,门外的人曲指敲响了门。
夕何还在缝衣服,低着头就像没听见似的,一直忙着手里的针线。
柳儿开了门,发现门外的人是元明。
“小姐,元明来了”,柳儿知道小姐不愿见他,不敢擅自放他进来,但看着元明带有乞求的目光又不忍心把他打发走,只得回禀夕何。
夕何听见后把针头插在衣服上,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慵懒地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元明见过五小姐”,他听见夕何的声音后站在门外行礼道。
他从风雨里来,沾了一身的泥,脚印从青石板上一直蜿蜒至门前。他低头看了看被他脚下泥土弄脏的木制地板,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
“有什么事吗?”,夕何走到门前,看着有些局促的元明。
他下半身沾了泥,衣摆显得有些沉重,头发微润,湿答答的粘在他的脸上。
“想向小姐借样东西”,元明低着头,夕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夕何看见元明又生气又想笑。这几日,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地避着对方,每次自己经过时,那人就像遇着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唯恐避之不及。仿佛自己就像民间话本里的女妖怪,要勾了他的魂一般。
可他如今又低声下气的来找自己,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弄得夕何差点就信了他真是个弱弱的下人。
“要借什么?”
“不知五小姐可有男子贴身佩戴之物?”
这话一出,元明倒是没什么,一旁的柳儿臊红了脸,连忙打发他走,“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来的男子的贴身物件!”
夕何没那么大反应,她思索了半刻,回问道:“有块玉佩,但上面的花样不是男子戴的”。
“无妨,只要能戴就行,劳烦小姐借我一下,明日归还。”
夕何也没问他要做什么,叫了柳儿去把玉佩去了出来,转手交给了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