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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船上下来又在陆路上走了一个多时辰。很快就抵达了东平州。
东平州位于会通河之东。北有瓠山。东北有危山。西南有安山。下有安山湖。这里在元代时曾经是东平路。直隶中省。朱元璋称吴王时。此地乃是东平府。之后又降为州。距离张越等人下船的码头不到二十里地。
山东之地连经金攻宋、元克中原、大明建国。人口曾经从十万户锐减至明初的两万余户。如今经过五十年休养生息。又渐渐疏通了运河。各地便显露出几分兴旺气象。尽管如此。东平城中的景象和běi jīng城仍旧无法相比。和江南富庶之地的南京更是不可相提并论。
那东平州知州原本只知道来的是都指挥佥事孟贤。待到得知同行的还有新任布政使的家眷。他却是不放在心上。至于张越这个安丘知县。他更是没放在眼里。毕竟。东平州和安丘不相统属。况且他这个知州乃是从五品。要比张越这个正七品县令高出一大截。而且从骨子里。他也着实瞧不起rǔ臭未干的张越。
于是。张越就看到那个四十开外肥头大耳的知州围着孟贤团团转。又是亲自安排院中正房给孟家人安置。又是吩咐人准备热水。却把他和杜家一行晾在了旁边。人情冷暖不问自知。见孟贤也不为他说话。只在进屋之前回头对他微微笑了笑。他便知道人家那是故意不点破。不禁莞尔。拉住了秋痕便吩咐下人收拾西厢房。又忙着为杜夫人裘氏前后打点。
虽遭人冷落。好在杜夫人裘氏当初在乡间清苦时见惯了这些。也不以为意。有张越帮忙。杜绾又带着几个仆妇和丫头很快收拾了东厢房。她倒是一点都不用费心。而那知州严宽一直将孟贤完完全全安顿好了。事无巨细都过问了。出来之后见另外两拨人都自己安顿。自是乐得轻松。一路步伐轻快地回到了前边。
“大人!”
彼时天sè已晚。正哼着小曲的他骤然间听到这声音。不禁吓了一跳。待看清那个站在廊下yīn影中弯腰控背的家伙乃是自己派去接人的捕头李才。他方才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站在这种地方忽然出声。你是要吓死我么?今儿个天晚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
“大人。小地自然知道天晚了。可您差遣小的去接人的时候。说就是那位孟大人。怎得又多了两拨人?小的记着先前预备的东西似乎不太够。若是那位杜夫人到了济南府对杜大人抱怨一番。待到了那时。只怕……”
“怕什么!”严宽斜睨了一眼面露惶恐之sè的李捕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那位孟大人乃是功臣之后。你知道什么是功臣么?皇上登基之后。哪怕是再亲信的文官也是时而贬。时而杀。只有功臣几乎是一个都不动。纵使贬了没多久也就召了回来。至于那位杜大人……哼。别看他昔rì在皇上身边也是宠臣。山东这趟浑水是那么容易整治的?”
“可是……”
“什么可是。总之。不该你管的闲事你少管!”
李才犹犹豫豫还想再说。见知州大人不耐烦地一拂袖进了屋子。他顿时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了先头在码头上看到张越和孟贤说话地情形。觑那光景。两人决计是认识的。而且张越一口一个孟伯父。孟贤一口一个越哥儿。更像是世家通好的格调。而那杜夫人一行和这两拨同行。张越还叫着师母。岂是能够轻易怠慢的?
见那两扇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了个严严实实。他不禁无可奈何。心中倒憋了一股气----反正出纰漏也是知州大人出纰漏。关他屁事?天塌了也有高地人盯着。忙碌了一整天。他还是回去睡觉要紧!
这一晚上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在船上坐了三四天的人们如此。劳累了大半天的衙役们如此。搂着美貌小妾的知州严宽更是如此。所以。次rì早晨。就连一向起居准时的杜夫人裘氏也耽搁了半个时辰。更不用说其他人。满身肥肉地严宽匆匆赶到的时候。三面屋子里地人都收拾好了行装预备启程。
“师母。东平去济南府大约三百多里地。你和绾妹虽带着不少家人。但这一路上毕竟说不好。所以我还是带人先把你们送到济南府。再去安丘上任。也好见一见先生。”
裘氏早知道孟家也对张越有意。巴不得他提出这一条。心中着实欣喜。只是这一路上和孟家同行。她也不好将喜sè挂在脸上。点点头之后便对吴夫人等告辞。孟贤早就料定了这一遭。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孟敏和杜绾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家很是依依惜别。孟敏送出了一幅绣品。杜绾则是回赠了一个荷包。眼看她们在那儿说话。张越好容易才见缝插针对孟敏说了一句话。
“青州府虽是山东都指挥使司所在。但毕竟不同于南京běi jīng。四妹妹请多保重。”
孟贤听了这话眉头一挑。吴夫人心中却是酸涩得紧。孟敏惊愕片刻便笑着谢过。裘氏见此情景微一诧异。心里虽不觉不妥。却还是瞧了杜绾一眼;杜绾则是低头端详着手中孟敏那幅挑不出一丝错处的绣品。心头微微有些异样。
这时候。在旁边犹如透明人似的严宽方才觉察出了一丁点昨rì没发现的苗头。心中颇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看似定不起眼的少年安丘知县一边称师母。一边对人家孟家大小姐叫什么四妹妹。怎么仿佛很有来头?及至孟贤又笑着对张越嘱咐了一番话。他那不安就更强烈了。
好容易捱着把两路人马送出了城。等到那人影瞧不见了。他立刻揪住了一同前来相送地捕头李才。厉声喝道:“那个安丘知县究竟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和孟家人这么亲热。还称呼那位杜夫人师母?你是做什么吃的。昨天为什么不和我说明白!”
“不是大人昨儿个傍晚对小的说。不该小地管的闲事就不要管么?”
李才一句话把严宽噎得脸sè发青。心中暗自解气。但他终究不敢做得太过分。少不得把昨儿个在码头看到听到的情形全都解说了一遍。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说:“昨rì傍晚小的去寻大人。就是想说这事儿。那张公子看着好像来历不凡。小的生怕大人您得罪了他……”
话没说完。他便感到面前的知州大人正用喷火似的目光看他。连忙往后疾退了一步。生怕这位一个气xìng不好就赏他一巴掌。这是极有可能地。本是举人出身地知州平rì脾气暴躁。衙役们打板子是顶常见地。再不好就是大耳刮子打上来。私底下大伙全都怀疑这一位地功名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严宽此时已经是把肠子都给悔青了。杜桢的学生他固然不怕。但人家和孟家仿佛有亲戚关系。那他就不得不担心那是否也是功臣子弟。一想到功臣子弟好端端地武官不当却来当一个小小的县令。他只觉得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更是埋怨起了昨晚上连个暗示都没有的孟贤。姓张……这京城里姓张的公侯伯似乎还不止一家。千万别是最显赫的那一家就好!
想到这儿。他愣是打消了立刻回城地主意。亲自上马追了上去。这一追就是两里地。他平rì养尊处优。哪曾在这颠簸的马背上受过煎熬。等到赶上地时候早已是气喘吁吁两股酸痛。但仍是强装笑脸和张越说话。
“张大人。之前并非我有意怠慢。实在是……”平rì严宽最会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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